宣芝当初在沧琅秘境救下来的灵兽最后都放归秘境了,只有烛蛇不愿离开山河社稷图,她便将它留在了图内。
烛蛇蛋在山河图中孵化,小蛇们也越长越大,离开母蛇,开始在山河图里乱窜。
没想到小蛇独立后给自己找的新家都在桃木的地盘内,这些烛蛇精力充沛,正是熊孩子的时期,在地底下闹腾个没完。
宣芝噗嗤笑出声,“当初可是你要它们生下来的,所以它们喜欢你。”
申屠桃冷哼,“我又不喜欢它们。”
宣芝试图说服他搞好邻里关系,“它们在你树下打洞,还能帮你松松土,能让你长得更好。”
申屠桃冷漠脸“它们用我的树根磨牙,牙齿也能长得更好。”
宣芝“……”她眼眸动了动,从水下抬起手,并指在半空做了个手诀,挂在屏风一角的储物袋晃了晃,一枚留影珠从袋子里飞出来,落到她手心里。
在申屠桃不明就里的目光中,宣芝灵力注入留影珠,珠子里的画面投射到半空,只见半空的画面里显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用稚嫩的嗓音冷厉道“孤要它生。”
申屠桃脸色骤变,听到宣芝在旁边怀恋地感叹,“陛下之前还非要叫我阿娘……”
她话没说完,就被申屠桃捂住了嘴。
就像是为了印证宣芝所说,投影里的小桃子正好脆生生地喊了一声“阿娘。”
鬼帝陛下耳垂红得滴血,眸光微瞥,恼羞成怒地对池边的两只蝉奴道“出去!”
两只蝉奴浑身一抖,就算慑于陛下的威势,也不忘抬起头,飞快瞥了一眼投影里被马面抱在手上的小孩,怀抱着这个大秘密退出了浴室。
不到片刻,嘒嘒的蝉鸣声响彻了宫殿内外,在这个秋日的傍晚格外嘹亮。
小金蝉们就是这么实诚,有什么有趣的事,都不吝互相分享,还分享得如此高调。就算是顶头上司的八卦也不例外。
宣芝扒拉下申屠桃的手,好奇道“它们在说什么?”
申屠桃捏住她的下巴,面色不善地垂下眼,“在说陛下和娘娘原来背地里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不将小殿下带回来让蝉奴伺候,是不是蝉奴哪里做的不好,陛下和娘娘不喜欢蝉奴了。”
宣芝“????”
申屠桃说着,挑了下眉,“蝉奴们很伤心,它们很可能连夜化作原形将自己埋进土里,到时候只能麻烦娘娘一只一只把它们刨出来,解释清楚了。”
怎会如此?!
事不宜迟,宣芝立即起身想要跑出去捉一只蝉奴来解释。
申屠桃伸长手臂毫不留情地将她抓回去,按在浴池旁铺着软绒的台面上,恶狠狠道“别想跑。”
他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下来。
宣芝湿润的长发散落在软绒毛毯上,眼中盈着泪,如溺水之人一般紧紧环住申屠桃的肩背。
留影珠悬在半空,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流光,投出的影像模模糊糊,但小桃子的声音却清晰地穿透水雾撞进她耳中。
宣芝羞耻得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哭唧唧道“申屠桃、留影珠,不要放了……”
申屠桃覆上她的手背,捏住她纤细的指节,诱哄道“你自己掐诀将它收回去。”
宣芝求不动他,只好努力集中起心神掐诀,可是每每掐诀到一半就会被他故意地一用力,撞得指尖发颤,半途而废。
申屠桃贴在她耳畔道“孤幼年时的声音好听吗?”
宣芝泪眼蒙蒙地瞪他,“好听个屁。”
她算是明白了,申屠桃根本就是本性恶劣罢了,和有没有羞耻心根本没关系!
宣芝尝试好几次后,一个简单的召回手诀才勉强掐完,半空的画面消失在水雾里,声音也随之消散,留影珠“咚”地一声落进飘满花瓣的浴池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日落后,外面下起了雨,雨声淅沥,绵绵不绝,一直到了后半夜,雨声才渐渐小了些。
混合着泥土气息的夜风从窗棂里钻进来,撩动得床幔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