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说大家心里也明白,话不好听,可情况就是这两年来我大金国越发不安稳了。

北面乌沙堡方向鞑靼人频频来袭,南面景国人更是虎视眈眈,可其实不管来的是鞑靼人,景国人,不管走的是居庸关还是山海关,这上京,我们这些人都是首当其冲的。”乌林晃说话有些慢,声音像是刻意压低,边说边说挪动小步,环视众人。

“可有人却可以在辽东高枕无忧啊,世代家业也都在那,辽东可是我们女真族龙兴之地啊,固若金汤,大可…高枕无忧。

只怕我们在这拼死拼活,人家根本不在乎吧!”

“你…血口喷人!”蒲察翼大怒,气冲冲上前两步又被身边人拉住。

乌林晃虽没明说,但众人都知道他指的就是坐镇辽阳的蒲察家。

许多人看向蒲察翼的眼神也微妙起来,因为乌林晃是挑拨离间也好,打压和他们对头的蒲察家也好,他说得…确实有理。

大家都是会思考的,人心都是自私的,如果一起拼命,那他们可以从辽东杀到上京悍不畏死,可如果大家拼命,有人躲在后面得利…

这是阳谋,蒲察翼无法抵挡的阳谋。

面对质疑的眼神,蒲察翼有些手足无措,他试图解释,可开口却不知道这么说。

刘旭有些看不下去了,此时此刻可不是内斗的时候,说不定景国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至于女真几大族之间那些龃龉,他心知肚明,平时只要不影响到朝政,他并不想管,可现在不是时候。

“好了好了。”刘旭站起来,抬手压了压,刚刚还闹腾的大殿安静下来,如今他在金国朝堂,完全称得上德高望重。

“乌林大人说得又道理,可蒲察王爷不也没有躲在辽阳,在这与诸位同舟共济么。”他说着转向蒲察翼。

“蒲察家世代经营辽阳,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如果齐王其它心,何必亲自来上京,去年又何必亲自带兵南下。”刘旭的话让众人安静下来。

“再说现在,北面鞑靼人出了个铁木真一统草原,鞑靼人越来越大胆,不遵从我上国号令不说,还常袭扰乌沙堡一带,已有反心。

南面,景国人在他们皇太孙带领之下虎视眈眈,此时景国大军说不定已在路上,我等勠力同心,共辅皇上应对才是首要啊。”

刘旭一番话,众人终于不说话,在大金朝中刘旭虽是汉人,但深得太祖信任,而且为大金国立下汗马功劳,从来兢兢业业一心为公,大家都看在心里,他又是宰相,说话向来十分有分量。

整个大殿又安静下来,乌林晃看向刘旭的眼神很不友善。

刘旭并不理会,继续安静坐下,不再说话,蒲察翼走过来向他拱手,他只是轻轻回礼不多言。

刘旭静静等着,他不属于任何一方,不偏向任何一方,在他心中,一切都是当初金太祖的活命之恩,知遇之恩,那些恩情他此生也不会忘。

不一会,皇上来了,不过脸色很不好,大家纷纷跟着进了金碧辉煌的朝会正殿。

大家纷纷行礼,金国的礼节并不如中原繁琐和完整,毕竟是一个新王朝。

“南方的探子已经传来确切消息,景国出兵了!”众人才站定,上方的完颜离一下丢出个重磅消息,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哄闹起来。

众人议论纷纷,神色不一。

完颜离继续道:“根据我们的密探回报,这次景国出兵的统帅果然是那李长河。

统帅景国精锐禁军五万,还有他的新军五万,主力拢共十万,估计六月初就能到山海关……”

话说完,朝堂上也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了,之前兴许还有人抱有幻想,只是道听途说的消息,可到了这一刻,幻想破灭,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现实。

十万大军,无论胜败都是一件险事,最险的在于景国这么多兵力,如果应对不当,足以横扫金国,十万大军,对于当今天下任何国家来说都是生死攸关之事,不得不慎重。

“陛下,景军禁军几年前才与辽国酣战,都是打过仗的精锐,又有大炮,去年我们南下就是吃了景国大炮的亏,不可小觑。

而那李长河的新军更是在燕山府打败过数倍于己的辽军,是精锐中的精锐。”蒲察翼道。

“而那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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