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云梯缓慢被工兵冒死竖起来,城下已经躺了上百金人的尸体,但金军士气依旧高涨。
全身披厚甲的前锋不断用弩回击,密密麻麻的弩箭大多叮叮当当打在城头,少数景军有人运气不好被射中,大多被拉到后面养伤,但有几个掉下了城头。
而几百金军前锋,即便全身上下裹着甲,很快就被射成刺猬,可因为多数不是立即致命伤,血从甲胄内衬下顺着腿留下,从皮靴中满溢出来,流得满地都是,大多是活不成,却还一步不退,站在那不断回击。
这恐怖的战斗意志,令城头守军胆寒三分…
魏朝仁眉头紧皱,他听说女真人悍勇不惧死,没想到能悍勇到这种程度,他早该想到,能从辽东打来一路凯歌把辽国打得半死的女真人,怎么能小视!
随即赶紧叫来传令兵道:“派人去,把城中增援都集中到北门来。”
很快,第一个金人前锋就盯着一身伤爬到城头,守军一斧头剁了他才扒上城头的手掌,没想到那金人大汉强忍着痛,硬是脚一蹬,不要命的往前冲,被当场扎死,可他也冲倒了几个景军士兵。
后续三个金人借着空挡冲上城头,手握大斧不要命砍杀,掀起一片血雨腥风,一下子在城头杀出个小厂子,后面金人不断上来,眼见开口越撕越大…
好在并不是每个金人都不要命,楼梯口很快被堵住,冲上来的五六人被团团围住,很快因为后续无援被砍成碎片。
魏朝仁寸步不离在城头调度人手,让守军士气开始恢复,见血之后血气也慢慢提升起来。
城头喊杀声一直没有停,不断有人送下城头,后方的人补充上来。
一开始的慌乱之后金军再没能上城头,起初众人对金人的悍勇没有足够估计,等慢慢稳定下来之后,攻城就变成人命的消耗,守军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厮杀持续到太阳下山,城头弥漫难闻的味道,除了血腥还有屎尿臭味,一些是守城金水,一些是人死之后大小便失禁。
几处金人强登的地方铺满尸体,城下更是堆了大片尸体,密密麻麻。
金军派出仆从兵过来城下收尸,守军没有阻止,城头的金人尸体也被剁了脑袋然后丢下城头,人头是士兵领功的凭证。
第一轮攻城结束,他们损失也不少,但远比金军要低。
半夜城头开始收拾战场,换防人员,魏朝仁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金军大营,紧捏的手心放开了许多,心头终于放下一块大石。
攻城第一波是最难的,一鼓作气,攻方第一次进攻士气必然很高,但攻城战是十分残酷的,加之金军自大连楼车都没修完就攻城,虽然攻上城头一次,可损失惨重,伤亡可能上千。
明天的金军就不会再有今天那样的士气了。
而对于守军,一回生二回熟,历经一次血战之后,只要顶住就能明白他们才是优势的一方,对提升士气十分重要。
果然,第二天早晨吃饭过后,金军再次发起一次强攻,但这次景军士兵已经不怕了,沉着应对,用各种守城器械抵御金军进攻,这次金军死伤数百人,丢下一地尸体退了回去。
一直到下午,金军再次组织攻城,结果这次连城头都没冲上去,死伤一地,甚至在城头弓弩,火枪的打击下出现溃退。
后退的金军很快被后方的人监军当场斩首,即便如此,金军还是没能攻上城头。
守军士气再次振奋。
又过一天,金军不知从周围哪里抓了十几个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压到城下大骂,随后将他们斩首向城头示威。
魏朝仁这几天几乎没怎么离开城头过,看着金军的血腥示威,他不似身边将士那么愤慨,除去愤怒,他居然有松一口的感觉。
在边关待久了,魏朝仁甚至有时会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人,有没有人性。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侠肝义胆,心里有是非曲直,嘴里都是黑白大义的人。
他约束教育士兵,爱民如子,抗击辽人,直到有一次,他们照例春天出兵,在辽人最虚弱的时候劫掠辽人马场,结果才到辽地,手下士兵哗变,要杀他去投辽人。
好在亲兵死保,随后父亲大军赶到才化解危机。
他满腔愤慨和不满去审问那些哗变的士兵,结果对方只是一脸冷漠:“凭什么辽人可以烧杀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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