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冢道虞,没人多话。

此时此刻,景国弊病瞬间凸显出来,若是平常政务大事,大家各抒己见,能争执数月甚至数年每个结果,各种高见灼见层出不穷,一开口哪个不是胸有妙计,策略万千,滔滔不绝。

可真到这样危急时刻,所有人能指望的却只有一个垂垂老矣的冢道虞,如果过几年他不再了呢?

小兵小战,肯定又是一番争论,可到这种大局面,说错一句话,出错一个主意都会成为千古罪人。

这下,反而谁都不敢说了,烛火闪烁,照亮每个人各有差异不断变幻的脸,毕竟大家心中都有自知之明,景国无帅,除了垂垂老矣的冢道虞!

皇上刚刚已经下令,让季春生悄悄进宫去,连夜发流行快马,报唐隆重镇军情,让他们加紧防备,如此或许能多撑几天。

李长河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事,真正的决策千里之外。

这其中的艰难和无力,他也深有感触,这就非常看重决策层的远见卓识了。

因为从京城集结大军到西北边陲,整个过程少说要几个月,上层决策稍有迟钝或者后知后觉,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

当前局面就是如此。

但却并非因为皇见事迟。

主要皇帝和朝臣们专心于如何出兵辽国,夺回南京,所以注意力没在西北。

这一下就给了西夏机会,连李长河当初得到西夏卖强弩给叛军时也不以为意,没有多想,没想这一大意,西北重镇及其周边土地都没了。

其实如果当初他不大意,或许是来得及,提前二十天到一个月向西北增兵。

或者该说他没有太多战争经验,并不会如冢道虞那样敏锐战争嗅觉,看细枝末节就能洞察大局。

“唐隆不可守,拿下南京才是大事。”冢道虞缓缓道:“再者,若分兵救西北,南京又拿不下,就是两面吃亏。

皇上,臣以为西夏出尔反尔固然可恶,但当下局势,北伐南京,以其为支点,抵御金人南下才是大事,大于西北。

西夏就算狼子野心,也是没有牙的狼,一块肉就能让它吃饱,吃太多嚼不烂还会噎死。

但金国不同,金国既是狼,还有牙,牙尖齿利,不管有多少都能咬碎吞下。”

皇帝久久没说话,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唐隆重镇,也是几十年前数万将士的性命换来的,是景对西夏第一道重要防线,他心中自然难以割舍。

“若不救唐隆,该如何用兵?”皇上问。

冢道虞想了一下,沉声道:“雷霆手段,倾巢而出,最好一年之内拿下南京,定要在金人平西京道之前。

如果等金人完全平了西京,说不定会生变!”

“这…”盐铁使鲁节皱眉道:“大将军,盟约在手,用不着这么急吧?一年之内拿下,难不成二月初就要出兵?要知道南京是整个辽国最为险要的大城啊…”

也有人纷纷附和,他们之所以这么认为不无道理,李长河也明白他们不是故意挑刺,而是说的实话。

辽南京城就是后世北京,处于华北平原与太行山脉、燕山山脉的交接部位。东距渤海三百里左右。其东南部为平原,属于华北平原的西北边缘区。

其西部为太行山脉的东北余脉,北部、东北部山地,为燕山山脉的西段支脉。

而且它北进蒙古,东进东北南进华北。周围有各种险关,从军事上讲这是个绝佳的地理位置,这样一个地方,不只景国重视,辽国也很重视,十分易守难攻。

这时皇帝突然看向他,“你以为呢?”

李长河一愣,没想到他一句话没说,居然也问到他,拱手道:“臣以为冢将军所言有理。”

说完立在一边,不多说,因为这样的事他也不懂,不可能会比冢道虞还明白透彻。

“这便没了?”皇上问。

李长河点头。

皇上皱眉:“再多说些。”

“…”李长河无语,想了想又补充:“除去冢将军说的金人狼子野心,还有就是金人肯定也在观望,观望我景国实力。”

他之所以这么说,算是想起历史,有感而发:“金人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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