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语正要取笑逗她,窗外突然吹来冷风,她拿着账目不方便,诗语便起身护住烛火,拦住风。

“诗语姐,没凉着吧。”阿娇反应过来着急问。

诗语摇摇头,将直着窗户的木杆放下一些,可也不敢全放,因为屋里放着炭火呢。

窗外冷风习习,现在又是冬日,屋里难免有寒意,冷风顺着窗户缝隙进来,冷阿娇搓了搓手,微微抖了一下。

两人坐在一张桌前,诗语想了一下,将比她娇小些的阿娇拉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这样就暖和许多。

阿娇一下红了脸:“诗语姐…”

“这样暖和。”诗语道,说着环住她的腰:“你继续说。”

“哦…”

阿娇起初有些不习惯,慢慢也舒适起来,暖烘烘的不冷了,专心报着。待报完府里大小事之后,两人说了看法,说着说着笑闹起来,闹了一会儿,发髻散乱,脸颊通红,诗语却突然不说话了。

小小的屋子一下安静下来,能清晰听到炭火哔啵作响,窗外冷风呼啸,气氛一下由动转静,阿娇脸上玩闹的兴奋红润还会未散去,一时反应不过来。

“诗语姐怎么了?”

诗语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阿娇,我…我对不起你。”

阿娇不解,笑道:“诗语姐,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呢。”

“不是胡说…”诗语轻轻摇头:“当初,是你先跟那混蛋有的婚约,明明你是家里主事才对,可我…我半道插了一脚,硬是进了王府不说,如今还鸠占鹊巢,接了王府的的管事,那本来都该是你的。

你明明身份尊贵,又是才女,又是宰相孙女,却天天叫我姐姐…年纪比我小,却什么都依我,为我着想,默默照看我,待我那么好,可我…我却…”

说着说着,她居然流下泪来,倔强的人必然是自尊的。

自尊的人又最难以容忍施舍,诗语总觉得阿娇在施舍她,可阿娇的施舍是柔情默默,润物无声,让倔强的她无法拒绝,以致越来越觉得亏欠阿娇许多…

阿娇听了脸红扑扑的好看,连忙抚摸着背安抚她,说:“诗语姐,我与王爷有婚约不假,可我知道你和王爷的事,那不是你的错,明明是王爷的错…岂是你一个女儿家能左右的。

再说王府的事,就算你想让我管我也管不来,我会写诗作词,精通歌赋,可我不会理账房,管束下人啊。”

阿娇笑起来,也搂住诗语:“说起来我还要谢谢诗语姐呢。王爷说人各有志,才不同途,我知道自己本就不是那块料,若是没你在,我还心里正慌乱呢。

要是王爷不在的时候,他们让我管那些事可如何是好?之前还担心得好几天夜里睡不着觉,直到后来诗语姐搬到王府住了,才让我心头大石放下。

如果说亏欠,那我也亏欠诗语姐很多呢…”

诗语不说话了,两人静静相拥,慢慢诗语才止住哭声,小声道:“好妹妹,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要是遇上的是别人,都不知该如何在王府自处…”

“好姐姐,我也是,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该如何在王府立足。”阿娇也笑起来。

“咯咯咯…”

“咯咯咯…”

两人都相视,随后都笑起来,整个小屋慢慢升温火热,一窗之隔外冷风习习,夜色中,干枝沙沙作响,时不时远处传来两声狗叫,整个世界一片祥和安宁,万家灯火隔离在黑暗的另外一端。



江州凸碧山庄,最高的正北阁楼足有五层,在如今算得上高楼,不愧接待皇帝用的。

李长河倚着五楼栏杆给何芊讲故事,楼角挂着灯笼照亮四周。

比起各种灵异故事,李长河也会讲些历史故事,有时历史比演义更加精彩,特别是各种思想碰撞,华夏人核心价值观形成的春秋战国时期。

他之所以和小姑娘说这个故事也有原因,原来小姑娘来江州不只找他玩,还因置气。

何昭爱妻死后好多年没有再娶,其实何昭也不算很老,今年才到的五十。所以最近看上江南东路一家大族的女儿,也是丈夫早亡,寡居家中,居然让何昭动了续弦的心思。

何昭几个儿子有的参军,有的游历经商,最疼小女儿,所以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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