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于李坏如同食于常人。
平常人长时间不吃饭会死,他长时间不喝酒不会死,但也差不多了。
以前都是混德公那老头的酒,因为那时王府没钱,酒又不便宜,现在有钱了总不可能骗吃骗喝一辈子。
没错,酒说到底就是粮食的产物,在这个时代是奢侈品,不贵才怪。
粮食酿酒的年代,因发酵不彻底,中途损失等等原因,出酒率不到一成。
而即使蒸馏酒的酿制出酒率也只会在三成左右,三斤粮,一斤酒,这还不是纯酒精。
所以酒一直是奢侈饮品。
而现在的煮酒好一点的都是浅米白色,如煮饭时的米汤,最高度数在二十度左右,不能再上。
但如果用蒸馏法酿出了的酒,头几斤绝对能到七十度左右!
当然适合饮用的还要勾兑到五十度左右,即便如此这酒在这样的时代也算仙酿了!
世人爱酒,向来崇尚酒文化,到时他就是标上千金的价格恐怕都有人买。
当然他也没那么缺德,但不管怎么说,这笔是大买卖。
李坏整日在院里继续教两个丫头数学。
每过一段时间,李坏就给秋儿和月儿出点考题,然后让她们做,自己趁机去看赵四的进度,顺手还给他提一壶香茶,让木匠受宠若惊。
赵四的木工水平确实很高,李坏看得出,但人力始终是有限的,虽然他很卖力,但估计要完工也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一边看他做工李坏也会跟他闲聊,问一些生活中的问题,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快两个月,但对下层百姓的生活状态还是不太了解的。
一开始他很紧张害怕,但在李坏有意引导之下也慢慢放下戒心,和李坏说了很多,比如普通百姓家一年的收成,过年的习俗传统,儿子想念书等等。
他显然没想到外界传言中如豺狼恶虎的潇王世子是这般平易近人。
李坏一边看他卖力作工,一边随意的和他闲聊,人若是放松能减少疲劳感,加快工作进度。
总感觉自己是个剥削压榨员工无良老板…
…
方先生是一位三十左右文士,名叫方落。
相貌俊美,白面无须,手持羽扇,点一炉火,焚香抚琴,琴音袅袅动人。
此处位处东宫,是太子客卿住处。
不一会,屋外小院中响起急促踏雪声,听声知人,方先生一脸不屑。
不一会有人推门进来了,衣着华贵,八字胡,走起路来跨步很大,正是当今太子李承平。
“方先生好兴致。”太子拱手道。
方先生点头,回礼一笑:“太子殿下,你我相约之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太子有些尴尬,连忙摆摆手:“方先生见谅,前堂要务繁忙,故而误了时辰。”
“无妨,您是太子,想要几时到就几时到,在下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殿下不必在意。”方先生回应。
太子不再多说,点头坐下,方先生为他倒上香茶,他便喝起来,嘴里说道:
“此次找方先生还是想问之前先生教我的事接下来要怎么办。”
方先生轻摇羽扇,哪怕是天寒地冻的冬天,随即开口:
“殿下问我两件事,一件是拉拢羽承安,一件是杀魏朝仁,不知是哪件。”
“我两件都想问。”太子放下喝干的茶杯。
“眼下只能做一件。”方先生平静回答,并未再给太子倒茶。
“就不能两件一起做吗?我看都不是什么难事吧,羽承安上次说话之后看得出心中偏向我。
而那魏朝仁根本没人替他说话,我听你的主意让人在半道上将他的信报动了手脚,父皇也信了,再也不见他,他十有八九是死定了。”
太子皱眉道,说得很快,言罢发现没人倒茶,只好自己倒上香茶喝起来,神色中带有不满,只是不知是因为没人倒茶还是因为方才的话。
方先生只是淡然摇头:“不行,现在只有余力做一件,那只是殿下看到的,眼见不是事实,二者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