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阳火辣,直射头顶,空气干燥得可怕。

不一会儿起瑞激动的跑上城头,喘着大气道:“王爷,某抛了那坑,里面少说有上千尸首!”

上千!

李长河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如果上千尸体,那说明昨晚的厮杀一定非常惨烈,人不是机器,心理承受的极限是非常低的,特别是近距离的白刃战,上万人的战斗能死千人以上才溃逃的都是精锐。

显然叛军是不可能做到那步,他们数万人,攻城这么多天,折损的人绝不超过三千。

可昨晚一战就死去那么多人,必然是十分惨烈,狄至也说他从清晨就注意叛军的撤离,人数大减,几乎不满万,昨晚厮杀之中应该有很多人溃逃四散了。

“王爷,我们追吧,某两千马军就难将他们尽数杀尽!”起瑞激动的挥拳。

狄至也拱拱手:“王爷,属下认为这是一举决胜的机会,坚守不出也不是办法,待叛军重整又会再来,机会稍纵即逝,若失之交臂岂不可惜。”

抬头看了眼头顶不可直视的火辣太阳,李长河终于点点头,毕竟他还有太阳。

“狄至听令。”

狄至单膝跪下:“属下在。”

“命你率领七千守军为中军,整顿待命,午时过后出城追击。”

“得令!”

“起瑞听令!”李长河看向起瑞。

“末将在!”起瑞激动的单膝跪地。

“命你马军为先锋,即刻出发,紧随叛军,弄清叛军动向立即回报,不可接战。”

“得令!”

最后,李长河看向严申:“严申,你去找焦山,让他带公主府死士去拆公主府和衙门。”

“得令,……啊?”严申一愣,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世子,你说什么?”

李长河只好给他大声重复一遍:“去拆公主府和衙门。”然后认真的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一般人本王不让他背锅…做。”

严申将信将疑,终究还是一脸懵逼的点点头,没办法,世子的话就是天…



四月下旬,酷暑逐渐充斥开元大街小巷,街头百姓也好,达官贵人也罢,谁要敢与太阳作对,都会热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而众多饮品小吃,比如冰梅汤,鲜榨藕汁等等,开始成为街头最抢手的买卖。

南方太远,关北也太远,天子脚下,盛事繁华,开元似乎永远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这也不怪开元人没有危机意识,而是从太宗开国至今,开元已经两百年未染半点战祸。

两百年,那是多少代人了,大多数开元人脑中的战争,无非都存在道听途说,戏曲文字之中,加之在这样的时代,出行风险巨大,很多人是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开元的。

所以南方战事,是文人墨客门最喜欢议论的话题,但始终也离他们最远的话题。

最近听雨楼中尽是这些讨论,有人诗词咏志,有人筹谋划策,有人分析局势等等,数不胜数,但有一处是共通的,那就是……根本没用。

不过没用也好,世上并非是有用的东西才能存在,圣人说:无用之用,没有用的用处,才是最大的用处。

听雨楼三楼,楼梯口站满全身黑鳞片甲的上直亲卫。

上直亲卫与辽国的兽首青面皇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贫贱之人羡慕,上层权贵不屑之人。

上直亲卫在,三楼坐着的老人和美妇身份也自然不言而喻,当今皇上和皇后。皇上站在楼阁中间,已经看了好几遍挂在正中,装裱精致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皇上摇摇头:“他本不该这么死的,是朕疏忽了。”

皇后不说话,父母死,子女本该守孝三年,可他是皇上,天下事,他说了算。可多少,其实她心中是不满的,除去皇后之事,南方战乱,孙儿李长河生死未卜,皇上却又闲情逸致出宫玩乐…

皇上也看出她兴致不高。

“可知朕为何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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