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少女都一愣,阿娇开口问:“你为何要来这找事?”
何芊凑过去,先给老人行礼,然后坐在阿娇旁边,怒气冲冲的道:“还不是李长河那混蛋!”
她这说得德公起了兴趣,好奇问:“哦,他如何惹到何昭的宝贝女儿了,你与老夫说说。”
“王爷爷问我我自然会如实说,要是别人问我都不说,太丢脸了…”
何芊嘟着嘴小声道,然后一五一十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德公听完抚着白花花的胡须,许久未说话。
何芊却说得满肚子气:“王爷爷你说他是不是禽兽不如!”
德公微微点头:“小芊如此气恼也是对的,毕竟这事是落在你身上,不管谁都会气的。”
然后他长叹口气,站起来看着回廊外的雪景。
“那孩子也是可怜啊,犯世人的怒也不放心,他这是要与何昭也结下仇怨,
越是如此别人越是放心,他才能保命啊。他抓你却不动你,拿捏的也到位…”
“王爷爷你在说什么呢?”何芊一头雾水。
“小芊啊,老夫知道你恨那李长河,你们的仇怨不该插手,可这酒楼你不能动。”
“为什么啊王爷爷?”何芊不解的问。
“当年吴王之乱想必你们或多或少听过。”
何芊点点头,抢话道:“听过听过,每次父亲跟我提及都恨不能将那吴王碎尸万段!若不是他说不定北方失地早就从辽人手中夺回…”
老人长叹口气:“是啊,十年前,大将军冢道虞率禁军二十万,厢军十余万,北上收复失地,一月之间便收回近半失地,辽人连连后退。”
“那时的景朝如日中天,可惜啊…可惜。”
老人连说两个可惜,两个女孩的神色也黯淡下来,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就在大军节节胜利,朝廷内外一阵雀跃欢喜之时,八月中旬,南方的吴王反了……
“兵锋在外,内无可用之师,短短半个多月,叛军十万之众已到京都外,皇上被围困京城,
此时朝中有人密谋开城投降,好在潇王事先得知,立诛叛逆,亲自率三千多禁军部将固守武关十二日。
叛军前锋三万众,丝毫不得寸进,直到冢将军从北方赶回来,合围叛逆,一举歼杀吴王……”
“本以为苍天眷顾我景朝,可待到老夫冲上城头才看着尸积如山,潇王一身是箭,透甲者十数,手中握着是景朝的旗杆…”
老人叹口气,默饮一杯。
“潇王是英雄,为国为民,可他的独子却…”何芊忍不住喃喃道,越说越觉得难过。
“潇王是英雄,可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也是。那三千之众,当时活下来的不过百余人,时至今日还在世的寥寥无几。但他们都是平海内,安四方的功臣。”
老人说着指了指楼下柜台的方向:“这酒楼中都是当初潇王旧部,老夫常常来此也是如此,为的只是资助他们过活,故而老夫也不许你在此闹事。”
何芊擦擦眼泪道:“知道了王爷爷,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之后我找那李长河算账绝不会在这放肆。”
老人点点头:“老夫现在也是闲云野鹤,无非尽些人事,无愧众多先烈,这太平盛世如何来之不易,小孩子能记住这些事总是好的。”
“王爷爷您的教诲我记住了,能不能把阿娇姐借给我一会儿,我有话要跟她说。”何芊点头回道。
潇王是好的,可那李长河却不是,听说阿娇姐跟那混蛋有婚约,她心中就越想越气。
那种人怎么能配得上阿娇姐呢,她一定要好好叮嘱叮嘱。
“阿娇姐跟我来。”说着她就拉着阿娇噔噔噔下楼。
两个女孩在二楼叽叽咕咕说起来,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何芊在说,而阿娇只是听着。
“阿娇姐,你不知道那家伙可坏了……”
“他几个月前还打了陈钰大人……”
“我父亲说他…”
“他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