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不起老夫。”德公瞪眼道。
李坏嘿嘿一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穿成叫花子难道你还不见我不成。”
德公摇摇头:“厚颜无耻,哪有像你这样自称家人的,若非陛下旨意,老夫无论如何也不会要你这厚脸皮的孙女婿。”
李坏大笑,一边接过月儿递来的茶一边道:“我们老家有句话,脸皮厚,吃得够。”
阿娇红着小脸,自觉的接过他手中的茶壶:“世子,我来为你斟茶。”
“好啊。”李坏不在乎灰头土脸,将手中杯子递过去,
阿娇替他斟完又给德公斟上,然后才安静坐在一旁,也拉着月儿坐下,俨然一家的小主人。
“怎么不见叫秋儿的丫头,你不是时时带在身旁,一刻也舍不得离么。”德公问。
毕竟秋儿远超常人的筹算之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子,看起来比阿娇还小,居然做得比户部司汤舟为还好,自然印象深刻。
说到这个李坏得意道:“秋儿正在外面,她准备用两人之力举起千斤之物。”
德公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然后道:“呵,你这小子莫不是又唬老夫,两人之力举起千斤重物,便是三岁孩童也不会信,什么怪力鬼神,老夫可不信。”
“要不要赌赌看?”李坏反问。
德公沉思一会儿,利落回答:“不赌。”
李坏无语:“你不是不信吗,现在为何不赌了?”
“但凡与你有关之事,往往不能于常理度之,这举得起举不起老夫长着眼睛,自然会去看,要跟你置气。”
德公哼了一声,抬脚道:“给老夫带路。”
李坏摊手,哈哈一笑也没在意,带着他和阿娇穿过侧院,
从王府东侧小门出去,一出门就是江岸边,众多王府中人还有工匠都围在一处。
后面的人见李坏,便开始大喊“世子来了”,接连几声,人群便让出一条道来,
直通河岸,那里秋儿正在指挥众人架起她设计的滑轮组。
巨大的水轮也被挪到案边,足有三四人高,一两千斤的重量…
关二原本无名,家中位居老二,又叫关仲,家里都叫他关二,也被邻居街坊叫做“关铁匠”。
今年三十多,是潇王府请的工匠之一,每天在王府做工已达一月多。
景朝向来看不起工匠商人,当初父亲令他继任手艺之时已郑重说过,他心里有所准备,但准备并不充分…
士农工商。
士为第一,农为第二,工者下贱,商者重利轻名义,所以他在王府做工之前常常被人看不起。
他种田的兄弟常看不起他,经常众兄弟聚会让他坐在下首,
酒后还劝诫他工匠是下贱活,不可长久,不如早弃了大家一起踏踏实实种田,莫为几个臭钱失了身份,免得辱没祖宗。
这世上最大的罪过莫过于“对不起先祖”五个字。
先祖是谁?除去族谱上干巴巴的几个字,他毫无印象。
兄弟劝解毕竟是一家人,话不出门,就当为他好,他也能忍,可有时邻家的孩子还会远远的在背后叫他“臭佬”,或是向他家中丢石子,他敢怒不敢言。
妻子好几次气他窝囊,说他不敢反击,气得跑回娘家,
可他却知这事没人会替他做主,虽心中怒火冲天,但只能忍着。
因为他是工户,自然矮人一头。
判官老爷是这么认为的,京中众人也是,他若告状,先矮一头,能赢才怪。
可怕的不是败了官司,可怕的是众人冷眼旁观。
他家虽比寻常人家好过一些,但他也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过了半辈子。
直到朋友赵四找他,举荐他入王府做活。
那个京都大害,人人叫骂的世子李长河,不仅没看不起他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匠人,还以礼相待,
平时使唤也不摆架子,过年过节还给他们发了不少的钱,那些都不算在工钱里。
在这世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