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嘴巴微张,看着李坏也说不出话。
确实对于古人来说,这一系列推理在缺乏知识支撑的条件下看来实在太过惊艳,惊艳到不真实,有种智而近乎妖的感觉,就算算命半仙。
光是看厢军神色有异这一点,若以这时代的角度,写入史书之中已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光辉事迹,何况有这么连串的推测。
可对于有李坏这样知识储备的心理学者而言,微表情只是心理学中一个分支学科,观察不经意间流露的微表情而推测人内心实时大概情绪,是基础的。
许久后福安公公回过神,忍不住惊叹说:“世子莫非神人转世,能占卜卦谈。”
他这话引来屋里众人大笑,回过神的所有人看他李坏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包括一直恨不能生吞活剥他的何昭。
皇帝却阴沉着脸,脸色难看到极致:“照此说来,祸首就是安苏知府,他好大胆子,这是叛逆!福安,传我圣旨,召集枢密院众臣进宫等候。”
皇帝此话一出,大家都严肃起来,枢密院掌管全国兵马调动,皇上怒气冲冲召枢密院,这是…
“皇上想干嘛?派兵打过去吗?”李坏急忙道:“这样不妥!”
他这话太快,实在是怕皇帝真的这么干,越是了解,越明白他的冷血和老辣,话一出空气瞬间冷了三分,所有人都惊慌的看着他。
皇帝的眼神更可怕了。
李坏却来不及扯皮,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先声夺人,扰乱视听才有机会,再慢一点众人回神就没他说话的份了。
“派兵过去岂不是逼人造反?
先不说还确不确定是安苏知府指示,就算是,一出兵让夹在安苏后面的淮化怎么办。
苏州、泸州去年春天才有叛乱,人心不稳,现在朝廷突然又派大军,不是逼他们反么?
再说安苏、淮化两府那么多官员今年给太后送礼,讨好皇家,就算有人反,策划了此次刺杀,可更多的还是忠心皇家之人,皇上把大军派过去,不辨忠奸一网打尽吗?
如果要分辨谁是忠,谁是奸,军士分不清,既分不清派军队有什么用,徒增乱像。
退一万步,就算苏州、泸州官员皆有罪,大军一到,若州、县长官反抗,城中无知百姓怎么办,所有人扣个谋逆刁民的帽子一起杀了不成?
如果那样,安苏、淮化两府几十万户全是反贼,天下人恐怕以为这么多人都愤慨反抗,那定是皇家真有问题,确实该反,民心向背野食大事!”
李坏接连道,一下也不停顿,他真是怕了皇帝一怒兴兵。
若皇帝真盛怒之下把大军派过去,先不说泸州的小姑一家肯定遭殃,苏州安苏府,泸州淮化府,这两府之地加起来几十万户百姓绝对是最倒霉的。
他这一直说话,根本不给皇帝大臣说话的机会,想先声夺人,让众人有时间冷静下来。虽然差点丢命这种事落谁身上都肯定会生气,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
屋里的人低头不敢说话,大气不敢喘,皇帝脸色难看,脸色变幻不定,众人都忐忑不安等着…
烛火摇曳,是不是轻声噼啪作响,许久后皇帝终是缓缓挥手,示意福安退下,不用去宣枢密院官员,李坏这才松口气。
“那你说如何?”皇帝开口,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种把戏可能吓住别人,还吓不住他,他想了想,冷静的说:“我觉得皇上遇刺就是最好的借口。
以此为由下旨,向安苏府官员问责,言辞不必太重,同时京中高调宣布乱党彻除,然后以彻查此事,平息祸乱为由,在安苏,淮化一代设安抚制置大使,接管两地防务军权。”
政治斗争李坏见得多,经历得多,自然驾轻就熟。
“若安苏知府是真反呢?不管如何他也有过错,朕直接将他革职岂不更好。”皇帝又问。
李坏摇头,同时言语中也给皇帝台阶:“皇上这么英明该早想到,只怕万一。
安苏知府要有反心,革职就是逼他反,到时安苏府下大小官员不管有无反心,都会以为朝廷已经怀疑他们,毕竟刺杀皇上的厢军从安苏府来,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加之被逼无奈,只能跟着反。
可借此机会派出安抚制置大使接管安苏、淮化防务就不同。
安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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