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淅淅沥沥的雨声,三楼走廊上响起一阵平稳脚步声。须臾,站定,哐哐敲响了一扇房门。

不多时,房门被人里头打开。

百里洲看着门外的管家,“什么事?”

“百里先生,老爷有事找你,请你立刻去一趟二楼书房。”管家淡淡地说。

“知道了。”

管家说完便离开了,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

百里洲并没有立刻下楼去书房,而是转身回房间。床头亮着一盏灯,光线昏暗,透过灯光,依稀可见这间卧房的家当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两个床头柜,以及一张书桌。

百里洲径直走到书桌前。桌面上摆着一个笔记本,上面随手涂鸦地画了些什么,笔记非常潦草。

他拿起日记本随手翻看了两下,眼神有一瞬放空,但只短短几秒便又恢复冷漠。将日记本关好,放回桌上,他拉开了书桌下方的第二个抽屉。

里头是一把黑色手|枪。

百里洲拿起枪别到腰间,准备往外走。转身刹那,目光却看见了对面镜子里的自己。镜的男人眼瞳漆黑,头发有些长了,垂下来时略微挡住眼睛,他已算不上年轻,岁月在他的眼角处留下了丝丝痕迹,好在五官底子摆在那儿,乍一瞧,仍依稀可见几分少年时的影子。

百里洲看了会儿镜子,伸手,尝试着把头发往上捋,捣鼓成利落板寸短发的造型,露出一副饱满前额。

他忽然无声地笑了,不明原因。

*

雨势凶猛,电闪雷鸣,花园内的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

百里洲走进书房时,梅凤年正坐在书桌后方看一份件,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垂着眸,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梅四少则冷冷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翘着腿,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一枚金属打火机,火苗忽明忽灭,一闪一闪,鬼眼似的。

百里洲反手将门关上,神色寡淡,语气仍旧是恭敬的,“梅老,四少。”

“来了啊。”梅凤年眼也不抬地应了声,边浏览件边给端起茶杯抿了口,“坐。”

百里洲看了眼。书房装潢雅致,设有专门的会客区,两个单人沙发并排摆放着。他弯腰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来,就坐在梅四少旁边。

书房隔音效果很好。

外头风雨交加雷声大作,屋子里却静极了,只能听见落地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须臾,梅凤年像是终于浏览完手上的资料。他放下件,摘眼镜,略显疲惫地用手指揉摁眉心,淡声道:“小洲,警察那边放出了你的通缉令,现在亚城也不太平。为了你的安全,我想提前送你去东南亚那边避一避,你意下如何?”

百里洲点了下头,眉目冷淡平静,“梅老决定了就行,我没有意见。”

“好。”梅凤年笑了下,“你先回去收拾行李,半小时后到客厅,会有人护送你安全离开。”

百里洲说:“是。”

梅凤年点燃一根雪茄,缓慢吐出一口烟圈,目光扫过坐在百里洲身旁的梅四少,皱了下眉,微微责备:“老四,看你,也不知道给小洲倒杯茶。”

梅四少的病容显得格外惨白。闻言,他笑了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百里洲,笑道,“百里老板,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这杯茶,就当为你践行。”

“多谢四少。”百里洲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回桌上。

梅凤年被烟雾熏得眯了下眼睛。用力深吸一口,烟卷极速被火舌吞噬。他倾身,把还剩半截的雪茄戳熄在烟灰缸里,忽然问:“小洲,你是多大年纪开始跟着樊老弟的?”

百里洲答,“十七岁。”

“十七岁……”梅凤年似乎感叹,“这么多年了啊。”

百里洲没吭声。

“这些年,你为梅家打拼卖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好像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是樊老弟把你带到我跟前,对我说,你是一个好孩子,心思缜密身手也好,多多栽培一定有大出息。”梅凤年莫名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可惜了。”

听到这句,百里洲已敏锐察觉到什么,眸光骤凛,下意识便去摸腰上的枪。可晚了一步,他指尖刚碰到枪,一阵冰凉的金属硬|物已抵住他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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