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

“那么,”一连几个问题之后,百里洲眉毛高挑起来,歪了歪脑袋,眼神玩儿味冷漠地落在姑娘慌乱失措的绯红脸蛋上,轻声:“请问程小姐是看上了我什么?”

雨下大了,程菲的头发和衣服已经逐渐打湿,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狼狈和窘迫。她垂下头,用力咬了咬唇瓣,然后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笑笑,说:“不好意思,是我冒失了。抱歉啊。”

说完她转过身,淋着雨大步离开。

走出几步后,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嗓音,道:“喂。”

“……”程菲步子微顿,忍着委屈和气恼头也不回地问:“请问还有什么事?”

背后不再有回应。

程菲也不等了,吸吸鼻子抱着包就往前走,整个人不到一分钟就淋得半湿。又走了会儿,她抬起手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准备到前面去打滴滴。

忽的,一股大力从背后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程菲一惊,下意识转过头。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离她一步远的位置,一只手拽住她,另一只手递过来一把黑色雨伞。那把伞显然是刚买的,刚拆开外包装,商标还悬在伞柄底下晃来晃去。

程菲愣住。

“拿着。现在天气冷,淋雨会生病。”他说。

“……”她鬼使神差伸出手,把伞接了过来。

百里洲把伞给她之后,又低眸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眉心微蹙,静了静,把自己身上的运动服外套脱了下来,没说话,直接抖开披在了她肩膀上。

男人转身走了。

他腿很长,没多久就完全消失在雨幕。

程菲撑着伞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她摸了摸搭在肩头的男士外套,一怔,想起那离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用还了。”

*

一场秋雨持续了约三个小时。

傍晚时分,雨停了,云城市第三高级学的校门外一片喧闹景象。学生们刚下课,一窝蜂地从学校里出来觅食,为一会儿的晚自习积蓄能量。

一家米线店内。

一张餐桌上摆着一份两份火锅米线,其一份味道极其刺鼻。餐桌旁边围着站了好些个身着校服的高个儿少年。一众少年,只有两个是坐在凳子上的。

其一个坐姿随意,垂着眸,正面无表情地拿筷子嗦米线,身上的校服干干净净规规矩矩。

另一个戴鼻钉染黄毛,穿着十九校服,瑟瑟发抖地缩在位子上,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横啊,你他妈继续横啊!”突的,一个瘦高少年一巴掌打在黄毛少年后脑勺上,恶狠狠骂道,“城西球场不是跟你姓么?谁不喊你一声哥你就一啤酒瓶子招呼谁,你他妈招呼啊!”

黄毛少年哭丧脸,说:“我错了,哥,我不都跟你道过歉了么,你们到底还想干啥啊……”

“咱松哥不都说了,咱不用啤酒瓶子招呼你,咱请你吃好的!”瘦高少年指了指另一份火锅米线,道,“吃!把汤都喝干净!妈的,为了伺候你老子跑了几条街才买到的二十条芥末酱,全招呼你了!快吃!”

黄毛少年这回是真的要哭了,连声讨饶,“松哥,松哥我求你了,你们打我一顿吧!我欠扁我真的特别欠扁,求求你们打死我!我真的好贱啊!”

众人:“……”

顾松扯出张纸巾擦了擦嘴,撩起眼皮看黄毛,扫一眼他的校服,语气挺淡:“十九的?”

黄毛点头如捣蒜,“g,十九黄小磊。”

“听说你们学校有个叫宋子川的?”赵松说。

黄毛一愣,道:“是啊松哥。我们学校有个宋子川,抽烟喝酒逃课打架,比我还混账呢,听说他爸还是个烈士,我都替他爸丢人……您问他干嘛呀?”

“不想吃这玩意儿,行。”顾松手指敲桌面,哐哐两下,“给你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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