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张木乃伊似的脑袋,从额头到下巴处,全都用纱布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
男人哑声,冷漠答道:“还可以。饮食清淡,每顿能吃一些粥和小菜。”
“嗯,有胃口就好。”许医生笑着,随后便从助理医师手里接过一把医用剪刀,开始给男人拆脸上的纱布。
白色纱布一圈一圈拆卸,隐藏其的真容也一寸寸清晰。
几分钟后,纱布完全拆下,露出一张十分年轻的白皙脸庞,年龄最多不超过三十五岁。微宽的前额,饱满的眉骨,再往下是高挺笔直的鼻梁,和一张稍薄的唇,轮廓五官即使是放在帅哥堆里,也十分醒目打眼。
“好了,四少。”许医生满意地打量眼前这张脸,顺手递过去一面镜子。
男人缓慢睁开双眸。那目光阴沉而平静,像是两潭惊不起丝毫波澜的泉水。他接过镜子,看向镜的自己,不时左右调整角度,仔仔细细地看着。
一旁的梅凤年眼也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点点头,笑道:“辛苦了,许医生。”
“您太客气了,梅老先生。”
梅凤年笑了下,道:“管家会安排车送你们回去。”
西装笔挺的助理杜兰特上前两步,送三个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开门下楼。
门开启又关上,屋子里只剩下梅凤年和四少爷两个人。
“你啊,平时得多晒晒太阳。”梅凤年语调平常,动身走到落地窗外,一伸手,把黑色窗帘拉开,霎时间,满目生机盎然的碧色映入视野。别墅高墙的广袤园林内,人工湖镶嵌于苍翠绿植,太阳将落未落,挂在远方,在湖面上投落下一片残阳倒影。
更远处,这是一望无垠的海岸线。
四少爷苍白俊美的面容被夕阳的橘红色光线笼罩。眼睛在黑暗太久,不适应光线,他皱眉,抬手略微挡了挡。
梅凤年将整片翠绿和海蓝踩在脚下,脸色淡漠,点了根雪茄。抽两口后徐徐吐出一口烟圈,换上英语,道:“那个侏儒留不得了。”
四少爷闻言,眸子里浮起丝讥讽趣味,也说的英语:“一把不再锋利的刀,留在手上,确实只会割伤自己。”
“可惜了。”梅凤年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不多时,关上的房间门再次被人从外头敲响。
梅凤年手里拿着雪茄,微侧目,“进。”
杜兰特推门入内。他眉眼垂着,恭恭敬敬地对落地窗旁的老者道:“梅老,两分钟前,您的私人邮箱收到了一封加密的匿名邮件。”
“哦?”梅凤年回转身来,“给我看看。”
杜兰特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过去。梅凤年垂眸,邮件的发信人:未知。
邮件内容:于小蝶今晚将逃往境外,午夜12点40的火车,云城市火车南站,1楼14号候车台。
梅凤年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四少爷端详着父亲面上神色,沉声问:“怎么了,爸爸。”
梅凤年忽然道:“杜兰特。”
欧籍青年恭恭敬敬地应:“您说。”
“挑几个脑子好用身手利落的。”梅凤年曼声道,“那个侏儒知道的太多,不能让她活着离开国。”
杜兰特闻言,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是。”
这时,四少爷徐徐开口,很平静地说:“别忘了刚才那几个医生。”
杜兰特:“四少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会处理得很干净。”
梅四少苍白俊美的脸庞绽开一抹森然的笑,“那就好。”
*
下午点多的时候,沈寂照例去接温舒唯下班,两个人在写字楼楼下随便吃了点面条,便驱车去市三医院看望沈父沈建国。
自遇袭已过去了好些日子,加上沈建国是军人,身体底子好,将养了一段日子已经复原大半,胃口一恢复,连带着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看见沈父的身体日渐康复,温舒唯很开心,边坐在病床旁边给沈父削苹果,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沈父聊天,回答一些自己家里和工作方面的情况。
沈建国与沈寂不愧是父子,不仅面貌极其相似,两人的性格也简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