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先前鳞次栉比的高楼。
几根电线杆突兀地立在路边,横七竖支在顶端的电线,将天空硬生生切割成好几块。
滴滴车靠边停下。
程菲目光收回来,习惯性地朝司机道谢,随后便挎着大大的帆布包下了车,走进位于道路右侧的平谷区儿童福利院大门。
昨晚下过一场大雨,今天倒迎来了深秋季节难得的好天气。太阳明晃晃地悬在天空,阳光温暖,给整个城市都镀上一层温柔的薄金色。
程菲在福利院做义工已经快三周,总共来了有七回,连福利院守大门的大爷都已认得这个漂亮高挑的姑娘。
看见程菲,大爷笑呵呵地随口招呼:“又来了啊。”
“今天来教孩子们背点唐诗。”程菲把义工证递出去,笑着回答。
大爷摆摆手,“直接进,直接进。”说着一顿,又说,“你那个朋友今天比你早到。”
程菲闻言,微微愣了下,“我朋友?”
“就那个帅哥,个子高高的,上回还和你一块儿给小朋友上烘焙课那个啊。”大爷说完又感叹,“难得。这年头,像你们这么有爱心的年轻人真不多了。”
程菲垂眸回想几秒钟,大概已猜出大爷口说的是谁,弯弯唇,脸上的笑容无意识便更灿烂几分,“我知道了。”
这间福利院已经有些年头,院子占地面积不大,总共就一栋楼,一到二层是教室,三到四层孩子们的宿舍和院长老师们的办公室。大楼前的空地上修了一些供小孩玩耍的娱乐设施,和一个小花园、一个养着金鱼的小水池。
福利院里的孩子大约十来个,年龄不一,小的只有几个月,大的十四五岁,都是些身世可怜的孤儿。
此时正是午后,孩子们刚午睡起来,正在教室里上课,程菲路过空地上的彩色滑滑梯,远远便听见一楼教室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在念英字母。
她目露诧异,脚下动作下意识放轻,走过去,站在教室的窗户边上往里看。
小教室里坐着大约二十个小朋友,都是岁左右年龄段的。孩子们衣着朴素,坐在课桌前,两只小手拿着书,坐得端端正正。
而教室正前方的讲台上,则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对方看上去很年轻,应该不超过三十岁,一身运动打扮,身上穿一件简单的黑色外套,一双长腿裹在同系列的运动收脚裤里,显得漂亮又修长。面容立体,无疑是英俊的,但单单用“英俊”一词形容,又有些不大准确。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俏。五官生得浓烈。太浓烈了,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让那眉宇间的消沉颓丧的风流气一衬,能教人生出种梦回民国的错觉。
他气质太独特,宛若一个军阀时期混世度日的世家公子哥儿,不属于这个浮躁年代。
男人手上拿着一本书,垂着眉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教孩子们念着,简单的“abcd”发音,从他嘴里念出来也平添风流。
程菲站在窗前望着这一幕,竟有些失神。
突的,耳畔响起一道年女人的嗓音,笑眯眯道:“他很早就来了。当时孩子们在睡午觉,他不忍心打扰孩子们,一个人坐在滑滑梯上玩儿,等了足有一个钟头。”
程菲闻声回过头,见是福利院的院长。
她忍不住笑出一声,很惊讶:“滑滑梯?”院长语调和蔼,道:“第一次见周先生,我还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才想来做义工,本来不准备要他的。看来,人不可貌相。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他姓周?”
“对呀。”院长听完有些诧异,看程菲一眼,“你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朋友,一起来的。”
程菲笑着摇摇头,“我们不认识。”
甚至,连话都还没说过一句。
她目光重新回到教室内,消沉公子哥儿教孩子们念字母的画面,有点儿格格不入的滑稽,又有点儿奇怪的和谐,看着很有趣。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了快二十分钟,一节课结束,男人收起书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不自觉的,程菲抱着帆布包,心跳竟莫名加快几拍。
那人余光扫过程菲,脸色凉薄并无停顿,径直便要走过去。
然而,就在擦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