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还互相喂几筷子东西吃。啧啧,哪儿像我们那时候。”这是酸溜溜感叹光阴飞逝的大妈乙。
“唉,我闺女都二十了。她要是哪天能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回来,我这个当妈的这辈子都没什么遗憾了。”这是暗自神伤发愁闺女没对象的大妈丙。
大妈甲:“我们小点儿声!不要让人家听见!”
“……”温舒唯无语。心想就您几位这音量,隔壁吃饭的估计都听见了吧。
她更窘了,想了想,支吾着压低嗓子,朝沈寂道:“你要实在想帮我,那就麻烦你帮我找老板要个勺吧。你把菜啊什么的都夹我碗里,我拿勺子吃。”
沈寂直勾勾盯着她,轻轻一挑眉峰,也压低了嗓子:“为什么不让我喂你?”
温舒唯非常诚实:“我不好意思。”
沈寂:“为什么不好意思。”
温舒唯一听这话,懵了,“……不好意思就是不好意思,这还有为什么?”
他极淡定,“当然有。”
“比如说?”
“比如,”沈寂说,“你看上我了。”
温舒唯:“……”
沈寂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离,沉沉的,清明而凌厉,带着某种能轻而易举洞穿人心的压迫感:“小温同志,好好品,我说得对不对?”
直到很多年后,温舒唯回忆起当初和沈寂第一次去吃西北菜时的这一幕,她都十分费解。
怎么都没想通当时的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会做出如下的反应和回复:
当沈寂话音落地后,她默了默,竟望着他,鬼使神差般想都没想地来了句:“沈寂同志,看没看上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常常梦见你。”
一句话说完,周围再次静了。
沈寂:“……”
温舒唯:“……”
温舒唯:“……???”
两个人四目相对,足足对视了有五秒钟。随即,沈寂懒洋洋地弯了弯嘴角,扬起眉梢,“是么?”
*
对方语气寻常,依旧寡淡带那么丝慵懒,却仿佛事事游刃有余操纵于心。
而温舒唯蒙了,好一阵反应不过来。等她回过神,一股奇怪却格外强烈的情绪便犹如漫天海啸般席卷而来。
那感觉不好形容,有点儿被人掌控似的不满,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羞窘,又有点儿被猜心事似的慌乱,更多的是对自己脱口而出那句心里话的悔不当初。
天,天哪,天哪。
她在瞎几把乱说些啥?
总之,种种情绪交织,复杂至极,直令温舒唯头皮发麻手脚发热,脸颊耳朵火烧一样的烫,脑袋也跟着越埋越低。
她一把刀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边儿上,沈寂把筷子和那块炒面皮一块儿给撂下了。
喧喧嚷嚷热火朝天的小餐馆里,他坐姿随意,侧着头,单手放餐桌上,撑下巴,眼皮微耷,直直盯着眼前的姑娘看。
像个被火点着尾巴的小兔子,悔不当初,又惊慌失措,整张雪白的小脸儿通红一片,连耳朵尖尖都羞成娇艳浅粉色。在最初的数秒钟震惊与懊悔后,她反应过来,瞬间高高平举起了那只裹着纱布的胳膊,左手同时也抬起,捂住脸蛋儿。
沈寂盯着她,向来寡淡的眸色,有浅浅笑意弥漫开,柔化了满目冷光锋利。
良久良久,
他扬起左边眉毛,慢条斯理地问:“梦见我什么?。”
“……”温舒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脸色如火,浑身发烫,好一阵儿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梦见你拿刀追着我砍。”
沈寂:“……”
沈寂静默片刻,“还有呢。”“还有,梦见高三毕业那一年。”她轻轻咬了下唇瓣,似难以启齿,呼吸都变得困难,好一会儿才嗫嚅挤出下句,“你送我回家,你好像还……”
尾音戛然而止,不再接着说。
沈寂回身从消毒柜里取出一个勺子放进温舒唯碗里,垂眸,拿筷子往她碗里添了些菜,不动声色,四两拨千斤地问:“我还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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