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风景线。一众“奇安号”船员们也都拎着自己的行李从宿舍里出来了,大家伙说说笑笑,谈笑风生,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笑容。

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年男人甚至红了眼睛。他激动地走近一名海军小战士,拉起小战士的手,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不住地道:“谢谢,小伙子,这段日子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大叔,您千万别这么说。”小战士腼腆地笑笑,“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本来就是我们的天职。”

这一幕落在船员们眼,瞬间在众人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大家也纷纷上前,跟这半月以来与自己相熟的海军同志道谢道别。

刘建国背脊笔直地立在距离队列几步远的位置。这位上校军衔的舰长一贯严肃冷毅的面容也不禁流露出了动容之色。

边儿上,一个年轻干事踟蹰了会儿,上前几步,低声有些为难地提醒:“舰长,送船员离舰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整,还有两分钟就三点整了,这……”

刘建国摆摆手,叹了口气,“再等等吧。”

干事明白过来,点点头不再催促。

数米远外。

杰斯性格开朗阳光,说得也很流利,在舰艇上的这半个月,他认识了好几个和他一样喜欢球星科比的士官。都是群年纪相仿的大小伙,虽职业不同,国籍有别,但仍相处得十分融洽。

此时,杰斯正挨个儿拥抱自己认识的国军人朋友,并诚挚地祝他们好运。

温舒唯找了程英道别。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军人性子直率待人真诚,在她登舰后给予了她很多帮助,温舒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姑娘。

说完话,温舒唯站到了一旁。。

突的,边儿上的詹妮弗反应过来什么,拿胳膊肘轻轻撞了温舒唯一下,“诶。”

温舒唯:“怎么?”

詹妮弗好奇,用英语道:“我记得你不是也认识一个军官吗?那个长得特别帅的。怎么不去跟他道别?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人家好歹救过你一命,去道个别吧。”

“……”

温舒唯没应声,视线又一次扫过队列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有点沮丧地叹出一口气。那个人不在舰艇队列——事实上,从今天起床到现在,温舒唯都没有再见到过沈寂。

或许是因为蛟龙突击队隶属海军陆战队特种大队。他不是舰艇上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在眼前的队列。

又或许是因为码头上聚集了太多媒体和记者,特种部队的人身份特殊、密级太高,本就要避开这类场合。

蛟龙突击队的数位年轻特种兵,没有一个现身。温舒唯觉得可惜。他们也是大家最想郑重道谢的人。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吧。

时隔十年的重逢,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

盛夏的亚城温度灼人,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头顶,晒得温舒唯脑子懵懵的,迷迷糊糊,思绪乱飞。又站了会儿,她觉得胸口有些闷,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扭头跟詹妮弗说了句“等我两分钟”之后便留下行李箱去了洗手间。

甲板那头还能听见人声,大家伙和子弟兵们像有说不完的话。

温舒唯站在洗手池前定下神,掬了捧水洗脸。微凉的水流稍稍缓解了全身的闷热感,她清醒许多,呼出一口气,掏出两张纸巾叠一块儿,擦脸上的水。

就在这时,一阵人声却突的飘进温舒唯耳朵。远远的,渐近了,从模糊到清晰。

温舒唯擦脸的动作突的顿了下。

“老何,你马上退伍了。回老家办喜事,可千万别忘了给咱寄喜糖啊。”

“我就不给你寄,咋的。”

“嘿你这混小子,敢忘了兄弟们这几份,看我不削了你!”

“哟哟哟,又吹牛逼了。哪回单挑你干过我了啊?”

……

几个大老爷们儿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损,轻描淡几句玩笑。温舒唯抿了抿唇。

她外公是大学教师,有国防生学生毕业后在部队工作,前些年时常约着一起到家里来探望恩师。温舒唯接触过军人,自然晓得军队里的“战友情”深厚,也能听出那些玩笑话里三分戏谑,七分却是对战友最真挚的祝福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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