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脑袋,只觉得后面的人在搏命推她,傅识则不带什么情绪,不客气地伸手将最前面的人往后推了一把。
“后退点。”
“干吗呢!”被推的男人条件反射地大喊。
对上傅识则的眼神后瞬间熄火。
明明眼前的人高挑但不魁梧,说起话来更是和凶神恶煞站不上边,却莫名让男人有些颤栗,往前挤的男人扁扁嘴,只敢后退一步示弱。
傅识则低眼,侧过身,示意云厘走到他前面。
原先坐在位置上时,云厘看比赛再入神,也没有忘记保留一些空间,避免出现两人相触的情况。
过道狭窄,她贴着他往前走着时,即使身体可以地往外偏,仍然不可避免和他有接触。
衣服擦到的时候如燧石相触。
云厘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待云厘到前面后,傅识则和她保持一步的距离。和周围赛后的喧闹相比,傅识则安静得仿若不存在。
云厘从小便不喜欢陌生人触碰她。
不论小初高,本科时代也有不少自来熟的男生会靠她很近,直接拿她正戴着的耳机,到兴头上用手拍拍她肩膀,或者喊她时直接拽她衣服。
这些行为或多或少都吓到了她。
但认识傅识则至今,他一直礼貌得体,有意识地避免和其他人有肢体接触。
从这些小细节,云厘可以分辨出,他是个家教很好的人,从不愠怒,从不逾矩。
除了不爱说话。
也不爱笑。
到体育馆外,傅正初已经在门口处等待,他已经把一身黑色外衣脱掉,只留下一件学园短袖。
傅识则问:“衣服呢?”
傅正初闷闷地哼唧两声:“扔了。”他哀嚎两声,“以后再也不爱了。”
不悦的心情也只维持了几分钟便一扫而空,正打算回去的时候,体育馆门口几个中等身材的男生和他打招呼。
傅正初聊了几句话后回来:“和他们很久没见了,我们踢个球再回去。”
云厘看傅识则:“你要去吗?”
傅识则不介意地承认:“我不会。”
“那你一般——”脱口而出的瞬间云厘又觉不妥,说不定傅识则没有会的球类,她一下子改口:“不打球吗?”
刚被傅识则塞了根士力架的傅正初替他回答:“小舅不踢球,他打羽毛球。我是全能的,下次一起打羽毛球吧厘厘姐。”
“啊,好啊。”云厘朝傅识则看了眼,他没讲话,傅正初不满地用肘部顶了顶他,“小舅,厘厘姐问你话呢。”
云厘:“?”
傅正初:“厘厘姐问你要不要一块儿打球。”
云厘顿时窘促,所幸傅识则也没在意,点点头。
门口的朋友在催促,傅正初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过去了。
云厘跟着傅识则去停车场,两人一路无话。
如果不是一切发生得那么顺其自然,云厘甚至怀疑傅正初是不是上天派来的助攻。
入秋了,南芜的风已经阵阵凉意,地面停车场高挂几盏低功率的灯,人影与细语吸附在黢黑中。
傅识则给云厘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先进去。”
在她入座后关门,傅识则没有立即回到驾驶座,而是靠着车的左前方。云厘见他肩膀倾斜,在口袋中摸索了会。
他低头,一刹的微光,空气中弥漫开灰白的云雾。
第一支烟没有带来终结。
孤寂的身影像是陷入无边的黑暗,而微弱火光是漫漫长夜的解药。
傅识则回来的时候摇下了车窗,飞疾的晚风携着烟草味飘到云厘的鼻间。他发动了车子,凭着记忆朝七里香都开去。
中途傅正初还发了条语音信息过来,傅识则瞥了眼,继续打方向盘。
汽车恰好开到隐蔽的一段,傅识则打开车灯,视线停留在前方道路。他轻声道:“帮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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