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风雪, 金兵熟悉草原地势都不敢冒然前行,又哪里能料到燕王率领的魏国兵马敢继续追击且是夜袭?
魏国的战马乘着风雪而来时,除了少数几个躲在避风处守夜的金兵, 其他金兵都在毡帐内裹紧被子舒舒服服地睡着了,他们卸下的弯刀高高挂在毡帐一侧, 他们的战马全都集中赶到了一起,内有篝火跳跃, 外有风雪咆哮,乃至魏兵开始了厮杀,有的金兵还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魏曕、冯谡、冯腾、崔玉兵分四路, 魏曕、冯谡率领的大军负责杀戮, 冯腾带人去烧金兵的粮草, 崔玉带人去轰散金兵的战马,早在夜袭之前, 斥候们已经在风雪的掩盖下近距离探查清楚了金兵大营里面粮草、马圈的位置。
金国这次袭魏,一共出动了十万铁骑, 在之前的战事中已经损耗了两万,此时虽然还有八万大军,却因为毫无准备被魏兵打了个措手不及。见粮草被烧、战马也四处奔散,金兵哪里还有迎战之心, 留下大部分人负隅顽抗,精锐部队则骑上战马,护着金国可汗匆忙北逃。
冯腾赶到魏曕身边:“三爷,他们可汗跑了,我带人去追?”
魏曕:“不必, 先解决这里的金兵。”
哪怕抓不到金国可汗,这场夜战也重创了金兵, 分散兵力去追杀,可能让残余的金兵抢回生机。
一个金兵铁骑能抵五六个中原步兵,反过来亦是如此,失去战马的金兵,只能被魏曕率领的骑兵任意割杀。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飘落的鹅毛大雪,随风一散,几片带着腥气的飞雪砸在了魏曕脸上。
魏曕恍若未觉。
几个月前,第一次上阵杀敌的他还会因为亲自杀人而双手隐隐颤抖,还会因为夜里梦见对方死不瞑目的眼而惊醒,如今,再血腥的场面也不会让他改变脸色,再悍勇无畏的金兵扑上来,他亦不会退缩手软。
一枪收一命,白蹄乌知晓主人的心意,敏捷得躲避着金兵的弯刀,驮着主人一往无前。
他一个皇孙都如此,魏国其他将士们见了,杀得更加勇猛起来。
冯腾不屑杀小兵,一边随手杀着,一边四处张望,发现哪里有棘手的金兵将领,他便往哪里冲。
连杀四个,冯腾终于遇到一位金国猛将,一刀砍断冯腾战马的一条腿!
战马猛地向前倒下,冯腾也脑袋朝地摔了下去,尽管他够警觉,还没摔稳便往旁边滚去,金将的弯刀却也紧追着砍下来,冯腾一滚再滚,眼看对方的弯刀就要迎面而来,冯腾苦笑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双明澈如水的杏眼。
然而预料之中的弯刀并没有砍下,一股热血倒是喷到了他脸上。
冯腾睁开眼睛,就见那金将还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面前,一颗脑袋却不见了踪影。
这时,一只大手粗鲁地往旁边推开金将的尸体,露出一张被风雪模糊的脸。
冯腾定睛一看,竟是廖十三!
“亲爹!”冯腾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扑过去重重抱住了廖十三。
廖十三还当冯腾把他认成冯谡了,在卫所里,他的体型与冯谡最像。
“公子小心!”到处都是金兵,廖十三无暇解释,推开冯腾,继续厮杀起来。
死里逃生,冯腾激动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见廖十三一刀砍一个,他也抓起刚刚掉在地上的大刀,跟着廖十三一块儿杀起来。
战斗一共持续了两个时辰,金兵逃得逃死得死降得降,魏曕、冯谡率领的燕王西北护卫所共一万六千兵马,也折损了三千多人。
风雪不减,天也更冷了,将士们撑起金兵留下的毡帐,分批休息起来。
魏曕、冯谡等将领坐在一个营帐内,刚结束一场大战,都激动得难以入眠。
冯腾倒了两大碗酒,端到廖十三面前,一碗自己喝,一碗递给廖十三:“廖叔,今日您救了我一命,从今以后,您就是我另一个爹!”
想看看他要做什么的魏曕,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冯谡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就冯腾这一个憨儿子,妻子催促儿子成亲催了好几年了,这小子非要说谁都看不上,结果去年廖十三进了卫所,有次儿子去找廖十三喝酒切磋,回来就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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