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谢,但我夫君叫我就在这轩中休养,我已经呆在这里十个月了,最后一段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
言卿马上夸赞说:“哇,夫人与苏大人果然情深伉俪。”
苏夫人忽然略报歉意地说:“障城如今宽进严出,你们想要出城需要我夫君的出城令。但我夫君如今在城主府内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你们现在苏府歇一段时间吧。我叫阿嬷给你们安排住处。”
言卿心里求之不得,但是脸上还是浮现出又懵逼又震惊的样子,急切道:“宽进严出?为什么?夫人,老板托我送东西可没说这一点。”
苏夫人可能是言卿在障城看到的最善良的人了,她面露为难,轻声说:“对不起,但是我来障城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规定了?”
言卿:“你也不可以随意出去吗?”
苏夫人摇了下头,说:“别说障城了,就是这幽篁轩我都不能随便出去。”
苏夫人挥挥手,旁边一直阴恻恻像条黑色毒蛇盯着他的老妇人立马上前,带着他出去。
老妇警告他说:“跟夫人说话注意点,敢乱说什么,我割了你的舌头。”
言卿眨眨眼,笑说:“这位阿婆,我就是个送东西,你这么防我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
老妇把他推出竹林,丢给他一把钥匙,道:“西厢房随便选间房!以后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言卿接过钥匙:“哦。”
谢识衣在万千竹林间,正伸手摸上篁竹竹竿上白色的斑点,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言卿凑过去:“幺幺,你发现什么了?”
谢识衣淡淡道:“这竹林内有阵法。”
言卿抬起手接下一片竹叶,摩挲了半天,抬头看着天光自竹叶间穿透,好奇:“它像是一个屏障,你说它隔绝了什么呢。”
而这个问题,第二天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竹林隔绝了雨。
障城下雨了。言卿选了西厢房离这片竹林最近的房间,站在窗边可以遥遥远望这片竹林。
雨雾蒙蒙,幽篁潇潇。青天白日下的障城普普通通,但是一下雨,暗处所有的东西好像都涌了出来。潮湿、腥臭、阴冷。
风里满是竹林的清香,可是言卿还是能敏锐察觉到里面的血腥味道,又淡又浓,淡是因为在雨中这一缕气息细若游丝,浓是因为即便细若游丝也令人胆寒,不知堆积多少年的尸山血海才能孕育出这样的腥。苏夫人居住的地方,青色的竹林周身好像有一层茫茫的白光,把从天而下的雨隔绝。
言卿跟谢识衣分析障城的所有事,试图把他们串在一起。
“障城没有新生儿,但是以前的小孩呢,到哪儿去了。还有,现在我都没搞清楚,障城的那些女人到底生了什么病。”
别谈城主府了,就连府外的事他都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言卿忽然听到一声尖叫。有人哭哭啼啼自府外跑了过来,大喊着:“关婆婆!关婆婆!”
是个青年,他来找苏夫人身边那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阿嬷。
“关婆婆关婆婆!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男人被花园里的石头绊了一跤,脸砸在了水坑里,摔了个狗啃泥。
黑衣的关婆婆身后跟着一群侍卫,自回廊里走出来,脸上满是阴桀,冷斥他:“找我干什么?障城没有接生婆子了吗?我现在忙着苏夫人的事,没空去帮你。”
男人痛哭流涕,去抱住关婆婆的腿道:“不!关婆婆你一定要帮我!你要是不帮我!就没能救得了我的孩子了!我媳妇现在已经怀胎七月了,我觉得这次肯定不会是死胎,这次一定是活的。已经怀胎七月,只有你能把它接生出来!”
关婆婆语气诡异:“七月?”
男人:“对对对!关婆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这个孩子要是生出来,城主那边得来的好处我分你一半!”
关婆婆直接一脚把他踹到地上,道:“我缺你那点好处?”关婆婆说:“带我去。”
男人喜出望外,从泥地上爬出来:“好嘞。”
言卿看到这一幕,一下子愣住。他手搭在窗边,潇潇洒洒就直接往下跳。
谢识衣坐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