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回酒店了。

陈路周嗯了声,刚准备挂断电话,就听见“砰砰”两声巨响,猝不及防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陈路周也愣了一下,他立马反应过来:“妈,是枪声吗?”

陈星齐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战战兢兢地缩在陈路周怀里,小声地说,哥我怕。陈路周抱住他,一边跟他妈确认那边情况,但连惠电话大概是吓掉了,陈路周就听见话筒里噼里啪啦几声作响,然后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可能是从她电话上碾过去,大约过了一分钟,连惠才重新把电话捡起来,呼吸急促,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发颤,慌里慌张地一个劲叫他名字,“路周,路周。”

陈路周打了辆车,把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陈星齐塞进去,“妈,我在,陈星齐没事。”

“你呢,你有没有事。”

“我们都没事,这边离你们那边还挺远的。”

连惠嗓子眼里发干,那人其实就倒在马路对面,是在她眼前毫无预兆地倒下去了,因为没有出血,她一开始怀疑是国外那种街头整蛊节目,直到那人躺在地上开始抽搐,鲜红色的血液好像喷泉一股股地往外冒,连惠甚至闻到了血腥味。

古堡大道端庄典雅,行人寥寥,道路平阔,两旁富丽堂皇的古堡建筑此刻因为这件惨不忍睹的枪击案渗透着一股森冷和阴郁。

不少工作人员吓得直接瘫在地上,四周行人尖叫着抱头鼠窜,连惠眼角干涩,她强作镇定地对陈路周说:“你先带弟弟回酒店。”

当天下午,热搜上就全是关于这次枪击案热火朝天的讨论,受害者是一名留学生,不知道是舆论发达,还是这几年媒体播报及时,近年来此类的恶□□件总是格外猖狂。

连惠节目组接受了警察询问之后也安全撤离,留了几个胆大的记者在当地继续跟踪报道,连惠他们回酒店之后就在商议行程还要不要继续,最后连惠还是一拍板咬牙决定继续,回去之后估计要再报预算就下不来了。

开完会,连惠去楼下房间找兄弟俩,陈星齐已经睡了,吓得额头上都是汗,睡得也不太安稳,一直踢蹬着被子,连惠一脸疲惫地对刚洗完澡出来的陈路周说,“我给你们订了回国的机票,明天下午走,你们先回国待两天,最近这边不太安全。”

“嗯。”

“你感冒好点没?”

陈路周靠着卫生间的门,拿着毛巾囫囵擦着头发,脑袋上的毛发凌乱不堪,浑身湿漉漉,“没,夏天的感冒估计得有一阵。”

“我等会去给你买药,”连惠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冰冰凉,又用手背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不烫,但意外发现,他好像又瘦了点,本来脸就小,手背这么一贴上去,好像没摸到什么肉,“没发烧就好,感冒就别洗澡了,是不是这边吃得不太合胃口?”

陈路周没接茬,毛巾挂在脖子上,靠着门板问了句,“我带陈星齐回去,那你跟爸呢?”

“晚几天,我把剩下的几个景采完,”连惠说,“你爸比我好像再晚几天,他过几天还要转机去一趟德国。”

“嗯,那你们注意安全。”发梢蓄了水,缓缓往下滴,正巧落在他的鼻尖上,陈路周说完又拿起脖子上毛巾,心不在焉地擦了擦头发。

连惠仰头看着他,目光温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这会儿已经快比门高了。”

“夸张了,我才185,这门怎么也得两米一。”他仰头看了眼,脖子上喉结顿显。

“185是去年过年量的吧,我们单位那个小刘187,我看你比他还高啊。”

陈路周敷衍地笑了下,毛巾还在后脑勺上擦着,说:“穿鞋有187、188吧。”

连惠看他一会儿,看她没打算要走的意思,陈路周猜她是有话要说,所以也没说话,静静等她说。

夜已深,卧室灯都关了,陈星齐睡得酣声大起,翻了个身,挠挠脖子,只有卫生间这边的灯还亮着,连惠最终还是没说,想了半天,只是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很多事情跟你解释了你也没办法理解我们,因为你一定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剖析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因为你爸也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剖析你,毕竟我们都不是彼此,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对方。”

大约是回国后第二天,陈路周回了趟出租房拿东西,一推门进去,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桌上扔着几盒吃剩下的老坛酸菜泡面没收拾,已经发臭发烂了,他当时走后,把房子借给姜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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